左海会客厅｜石楠：让可持续发展的“福州模式”闪耀世界舞台

本期嘉宾

石楠 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常务副理事长兼秘书长，《城市规划》杂志执行主编，《China City Planning Review》副主编，教授级高级规划师，博士生导师。兼任全国高等学校城市规划专业教育指导委员会副主任，国际城市与区域规划师学会副主席，清华大学、中国人民大学、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兼职教授。参与联合国《新城市议程》《城市与区域规划准则》制定，参与《雄安新区规划技术指南》《公园城市指数》研制。

去年10月，上海黄浦江畔，世界会客厅内，首届全球可持续发展城市奖“落户”福州。可持续发展，成为有福之州的魅力关键词。

在朝着全球可持续发展标杆城市奔跑的赛道上，石楠见证了福州为此付出的点滴努力，更陪伴着这座城市不断成长。“福州获得全球可持续发展城市奖，是对其长期以来坚持可持续发展、人民至上理念的最好诠释。迈入新起点、新征程，应该发挥其山、海、城的独特优势，让‘福州模式’继续在国际舞台闪闪发亮，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。”谈及对福州的期望，这位城市规划专家与市长智库专家如是说。

思考

以人民为中心做好城市规划

中国是否有自己的城市规划学科？为什么要做好城市规划？该如何做好城市规划？

上个月，石楠来榕参加市长智库专家委员会第一次工作会议，分享了他对城市规划的独到见解。

城市规划，是城市治理的“宪章”。回顾我国城市规划的发展历程，是从20世纪50年代借鉴苏联模式建立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城市规划体系，到改革开放后全面学习西方发达国家经验，推动城镇化建设发展。

“我国的城市规划是从模仿、学习、引进、吸收，逐步走向自立自强的。”石楠说，伴随着城市的发展，单纯依靠西方发达国家的城市规划理论是不够的，我国要构建中国特色、中国风格、中国气派的城市规划学科。

“讲到‘城市规划’，我们经常把它理解成‘城市规划工作’，我个人认为这种表述应该再推敲。”谈及这一重要课题，石楠认为，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、实现治理现代化、以规划引领可持续发展的语境下，“城市规划”这四个字，需要全新的时代诠释，它不只是一种工作层面的安排，还是党和国家一项很重要的事业。

在石楠看来，城市规划在保障城市可持续发展、引领城镇化健康发展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，必须把它作为党做好城市工作的重要抓手，是人民的规划，而不再仅仅是部门规划职能或专业的规划。

在治理现代化语境下，怎样的城市规划，才能为城市发展指引航向？

“城市是人民的城市，人民城市为人民”，在谈及城市规划的核心理念时，石楠始终将“人民”二字贯穿其中。他认为，城市规划从来就不是一份独立完整的技术文件，必须服务于社会需求和执政理念，以人民为中心，聚焦人民的需求。“城市政府应该从‘划桨人’转变为‘掌舵人’，要同市场、企业、市民一起管理好城市事务，承担社会责任，要提高人民群众的获得感、幸福感、安全感。”

“城市规划+”的概念，也被他多次提及。“要理顺城市规划、建设、治理的逻辑，通过政府、企业、民众的多元参与，共同搞好城市规划。”

“我们的人民热爱生活，期盼有更好的教育、更稳定的工作、更满意的收入、更可靠的社会保障、更高水平的医疗卫生服务、更舒适的居住条件、更优美的环境，期盼孩子们能成长得更好、工作得更好、生活得更好。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，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。”

这段习近平总书记关于“人民的期盼”的总结，石楠始终牢记于心。谈及城市规划的具体实操，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。

“要回归‘人民城市’的基本属性，根据人居环境的发展规律和科学研究成果，因地制宜制定科学的规划。”石楠表示，在具体实践中，城市规划还需要妥善处理好发展和安全、历史传承、经济增长、民生改善等问题，以实现城市健康、可持续发展。

石楠在首届全球可持续发展城市奖颁奖现场。（受访者供图）

见证

一座可持续发展的幸福之城

作为首届全球可持续发展城市奖的国际评审团专家，石楠全程“陪伴”了福州的获奖之路，心中也涌动着颇多感慨：“福州作为中国唯一获奖城市，代表了我国600多个城市在城市可持续发展领域所取得的成就，为全球其他城市树立了标杆。”

在石楠看来，这一沉甸甸的奖项，是福州找准自己的发展定位，因地制宜走好可持续发展之路的重要收获，可谓实至名归。

石楠认为，山、水、人、城相得益彰的美好环境，与尊重、保护、合理利用历史文化的良好传统，都是福州的亮点所在，更应该好好地传承下去。

在福州的城市发展过程中，石楠看到，这座城市能坚持创新驱动，更能坚持以人民为中心，始终不忘对城市品质的追求。

“就像福州在获奖理由中所说，聚焦绿色经济和数字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战略，创新实施城市水系治理工程，建设成为绿色低碳生态友好的‘千园之城’，这一个个关键要素，都让城市的可持续发展之路越走越踏实。”石楠说，其中，经济活力与城市繁荣、生态建设与绿色发展、城市安全与韧性发展、可持续发展能力建设这“四大要素”，是福州获得大奖的关键。“福州在四个领域中表现卓越，其实践既有创新性，又有可复制可推广性。”

打造数字经济、海洋经济、文旅经济；塑造高品质的城市空间；推进城区水系治理，优化水资源配置；努力实现山、水、城、人和谐共生……“沉浸”在福州用心绘就的可持续发展画卷里，石楠深有感触。

他认为，福州坚持山水人城和谐共生理念，巧妙运用地理优势，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关系；从三坊七巷的保护到烟台山的活化利用，无不体现对历史文化遗产的重视和珍爱；在创新之路上，积极培育和发展新质生产力；在水系治理方面，更是下足功夫。

“这座城市给人的印象就是有历史、有文化、很安全，人们非常享受在福州的每时每刻，所以有福之州是实实在在的。”石楠说。

石楠调研非洲的获奖项目。（受访者供图）

期望

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“福州模式”

作为首届全球可持续发展城市奖的“优等生”，下一站，福州该如何继续前行？石楠有着自己的思考。

石楠说，习近平总书记在福州工作期间，为福州谋划了长期、具体鲜明的可持续发展战略，从滨江城市到滨海城市、从“绿化福州”到“千园之城”、从“住有所居”到“全龄友好”，福州将理想蓝图变成美好现实，以实际行动诠释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城市规划思想。

在他看来，拿下“首奖”的福州，应该以此为契机，深入贯彻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建设，以“一切为了人民”作为根本出发点，进一步深化城市品质提升工作，围绕宜居、韧性、智慧三大城市的主攻方向，让可持续发展理念融入城市规划、建设、治理全过程，全力打造可持续发展的现代化国际城市。

“福州是一个具有国际知名度的城市，如何通过城市更新来提升国际竞争力，融入国际社会，是下一步要重点推进的工作。”石楠指出，围绕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，福州在很多方面取得了决定性成效，《福州市建设可持续发展城市行动纲要》印发、福州市可持续发展城市研究院成立等创新举措，都让这座城市的可持续发展步伐越走越稳，但仍有一些领域有较大的发展空间。

对此，他给出了建议：一是学习北京、合肥等城市的经验，建立市委城市工作（治理）委员会，统领城市规划、建设、治理；二是系统评估2030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施情况，针对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和《新城市议程》实施情况进行逐项评估，研究本地化具体措施，在更高层面推动城市可持续发展；三是加大和国际社会关注重点问题之间的互动和衔接；四是互学互鉴做大朋友圈。

站在新起点新征程，这位与福州双向奔赴的城市规划专家表示：“我对福州很关注也很有感情，希望它能发展得越来越好。作为市长智库专家，我也愿意花更多时间研究福州可持续发展样本，把这些宝贵经验传递给更多城市。”

石楠说，福州作为先锋城市，在“走出闽江口，走向全世界”的进程中，一定能够形成若干可复制、可推广的“福州模式”。“期待有福之州能在国际舞台发挥积极作用，用可持续发展的‘福州方案’与‘福州范例’，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。” （记者 孙漫 见习记者 傅亦静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