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绍振：备受推崇的“大先生”

孙绍振。

孙绍振是福建师范大学文科资深教授，是文艺界和福建高校文科界公认的“大先生”。近日，得知海峡文艺出版社计划推出的《孙绍振文集》（20卷）进入出版倒计时，记者来到孙老师家，采访了这位88岁的“大先生”。

孙老师祖籍福州长乐，生于上海，1955年考入北大中文系，后来留校当了一年助教，1961年下放到华侨大学，1973年调到福建师大。他说：“福州是我的故土，我在这里著书立说，生活了50多年。”

人生最美的是青春，读书和劳动是他青春期的全部内容。在特殊年代，他是有什么书就读什么书，读过《资治通鉴》、马克思的《资本论》、列宁的《哲学笔记》、中英文版本的《毛泽东选集》和外文版的《简爱》和《贵族之家》等。45岁他发表了成名作《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》。

《文学创作论》是孙老师出版的第一部著作，出版那年他已50岁。从那以后，他的著作一本接着一本出版。这些书被他放在家中书架的最上层，近40本，新近出版的有《出口成诗的民族》《孙绍振演讲体散文精选》等。

提到孙老师，人们首先会想到他的文学理论，熟悉他的人还知道他是知名作家，写过诗、小说和散文。他告诉记者：“读高二时，我第一首诗发在上海《青年报》上。自从认识舒婷后，我就告别诗坛，觉得以前写诗是在浪费生命。小说我写过6篇，现在保存下来的只有20世纪90年代初我去德国高校进修时写的《梦碎汉堡》一篇，其他都流失了。散文写作我一生都没停止过，20多年前我在《福州晚报》上发表过不少散文。对这张家乡报纸，我有较深感情，至今我还订阅《福州晚报》，将它视为生活中的老朋友。”

小学四年级开始学英语，大学修的是俄语，还选修过法语。在同辈人中，孙老师的外语算得上是好的，特别是英语和俄语，可以直接阅读外国原著。他的阅读和研究，涉及面很广，古典诗学、马列文论、写作学……甚至包括中学语文教材。他介绍，他曾是台湾南一版语文教材的主编，“在台湾有许多粉丝”。

生活中人们见到孙老师，时常能感受到他的热情与幽默。他的讲座现场向来座无虚席，广博的学识、独特的视角、妙趣横生的语言，绝对是“老少通吃”。

1984年秋，著名作家徐怀中在解放军艺术学院创建文学系，让不少作家有了进大学学习的机会。孙老师的《文学创作论》是当时那批作家在解放军艺术学院使用过的教材，莫言、麦家、岳南（《南渡北归》作者）等作家在许多场合表示过“孙老师是我的恩师，对我的写作产生过深刻的影响”。

孙老师的北大同学、著名学者谢冕评论他“不安分，总想大闹天宫，不仅有‘胆’，而且有‘识’”。他的学生、著名文学评论家谢有顺认为“孙绍振身上有思想家的睿智和雄辩家的激情，又有玩性和猴性（大学同学都称他为‘孙猴子’），进而锻造出了他那种不盲从权威，不死守书本，敢于提出自己观点的无畏品质”。

别看孙老师有副藐视权威的桀骜姿态，可骨子里有着儒家的血统，流淌着仁义之道。面对他的学生、他的读者，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，他总会给予热心的帮助。

耄耋之年的孙老师还是B站网红。前些年他在B站开讲座，每次上线的粉丝量总是几千几万，最多达到十几万。也许有人会说，几千几万算多吗？其实，专业文学话题的号召力本来就有限，孙老师对这数字很满意。他说：“一场直播抵得上十场甚至百场的讲座，这是现代科技的贡献。”

2021年，经教育部批准，福建师范大学开设了“孙绍振班”（即“孙绍振中国语言文学拔尖学生培养基地”）。这是国内高校文科中唯一以在世者命名的培养基地。2022年，福建师范大学授予孙老师“资深教授”称号，称他是高校里的“大先生”。通常文科教授70岁就要彻底退休了。文科资深教授实行聘期制，每届聘期5年。这意味着孙老师可工作到90多岁。

现在，每半个月孙老师要去福建师范大学中文系授课一次，他认为“处于工作状态的我，是幸福和快乐的”。（记者 顾伟/文 受访者供图）